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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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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絮這邊手機一個勁兒地響,白小飛感覺有點不對勁,揚聲道:“怎麽啦?誰打來的?”

白小飛的身體還不好,梁絮不想讓他心煩。她把手機打了靜音,說:“沒事,垃圾短信。”

手機又亮了,顧平發了短信過來,有點威脅似地說:“寶貝,你不下來,那我上去找你也行啊?”

梁絮心裏罵了一聲臭不要臉,心一橫,打算親自下去問問他想幹什麽。她把手指骨捏的嘎嘣作響,扭了扭脖子,做好了手撕渣男的準備。然後清空了垃圾筒,提著塑料袋,跟白小飛打了個招呼,說:“我去倒個垃圾。”

白小飛一塊西瓜還沒啃完,說:“你等等再扔啊,這還有西瓜皮呢。”

梁絮沒回答,心煩意亂地出了門。顧平站在路燈下面,正準備再給她打個電話,見梁絮下來了,頓時露出一個笑容。

他說:“你來了。”

梁絮把垃圾扔進桶裏,從口袋裏掏出紙巾,慢慢地擦了手,仿佛要清除掉手上的細菌似的,帶著一股斬盡殺絕的殺氣。

顧平看她橫眉立目的,卻完全不當一回事,走過來說:“還記恨我呢?寶貝,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你……”

他說著把手打在梁絮肩膀上。梁絮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,她把顧平的手打開,往旁邊站了一步,說:“幹什麽,還想挨耳光?”

顧平也是要體面的人,擡頭見梁絮站在監控的範圍內,一步也不挪開,知道小丫頭心眼兒挺多的。他說:“行,不讓碰就不碰了。我今天就是想跟你道個歉,之前的事是我不好,我很後悔,你原諒我好嗎?”

梁絮困惑地看著他,仿佛要通過眼睛搞清楚這個人渣的腦回路。幹了那麽多惡心的事,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以為能換得原諒,他以為作惡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?

她皺起眉頭,說:“我拒絕。”

顧平笑了一下,說:“為什麽?你該不會是撿了高枝了吧?跟那個姓沈的暴發戶?你醒醒吧,像他那種人,根本就靠不住,還是咱們知根知底的,最合適彼此。”

他見梁絮不說話,以為她動搖了,又說:“你回來,我信用卡還給你刷,每個月十五萬額度,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。”

梁絮特別後悔自己怎麽剛才把垃圾倒了呢?就應該留到這時候,一整兜都扣在他頭上,讓他從裏臭到外。

她指著小區大門,冷冷地說:“你給我滾蛋,我不想再見到你。”

顧平揚起眉毛,說:“你嫌錢少?我再給你漲點,一個月二十萬,行不行?”

梁絮攥緊了拳頭,怒氣勃發,開始想揍他了。

白小飛在家啃了兩塊西瓜,梁絮依然沒回來。他想起梁絮出門的時候,神態不對勁,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問題。他趴在陽臺上往下看,見梁絮站在衛生區附近,跟一個男人相對而立,那人伸手搭梁絮的肩膀,她退開了。

白小飛看清了那人,居然是她的前男友。白小飛好一陣子沒聽到他的消息了,如今見她忽然出現,還動手動腳的,氣得頭上直冒煙,立刻擼了袖子沖下樓去,一邊念叨著:“這個人渣,我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!”

顧平還在糾纏梁絮,仗著她在自家門口想要面子,越發肆無忌憚。梁絮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,眼睛到處打量,想找塊搬磚拍在他腦殼上。

就在這時候,她身後大步走來一人,掄起拳頭朝著顧平的臉狠狠揍了一拳。顧平冷不防被個人打了,整個人摔進了路邊的花壇裏,十分狼狽。

白小飛早就憋著氣想揍他一頓,今天見他又來耍流氓,新仇舊恨一起算,沖上去照著他臉又是一拳。顧平怒吼一聲,擡腿踹他,白小飛又還了他一腳。倆人在冬青叢裏滾來滾去,像兩只彪悍的野貓,打得塵土飛揚,十分激烈。

梁絮嚇了一跳,喊道:“別打了!”

……你們這樣打,真的會打死人的。

倆人不聽她的,打得異常激烈。梁絮只好跑去傳達室,通知了保安過來。保安和梁絮一起上去,梁絮扯著白小飛,保安拉著顧平,費勁地把他倆分開了。

梁絮偷偷地放松了手,讓白小飛沖上去給了他一記窩心腳。

然而保安人高馬大的,把顧平抱的特別瓷實,他沒地方躲,被踹了一腳,幾乎要當場吐血。

他被打的滿臉是血,怒道:“你們拉偏架!”

梁絮大聲道:“你耍流氓,人家這是見義勇為!”

白小飛一口血啐在地上,大聲說:“就是,臭不要臉的,趕緊給他報警!”

保安還有點遲疑,說:“報警嗎?”

梁絮掏出手機,作勢要打電話。樓上好幾戶人家的燈都開了,不少人探頭向下看。

顧平覺得太丟人了,氣得七竅生煙。他推開保安,拉開車門一溜煙地開著車逃跑了。

梁絮看著他的車開遠了,松了口氣。她謝過了保安,伸手摸了一下白小飛的眼角。白小飛嘶地倒抽了口涼氣,說:“疼!”

他剛退了燒,然而梁絮有危險,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沖在前面保護她。

梁絮小時候指揮他習慣了,老覺得他是個軟糯的小豆丁,今天見他為了自己幹架這麽兇猛,有些感動,又覺得以前小看他了。

她說: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
她和白小飛一起回了家,白小飛去洗了臉,懨懨地倒在沙發上,感覺十分疲憊。梁絮拿了酒精和雲南白藥過來,幫他臉上消毒。

白小飛雖然疼,但不出聲。被酒精刺激的疼了,他就把手縮起來,一屈一伸的,顯然很難熬。梁絮要安慰他似的,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。白小飛一怔,隨即笑了一下,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。

梁絮道:“疼嗎?”

白小飛說:“不疼。”

梁絮故意戳的重了一點,白小飛的臉頓時有點扭曲,卻還是逞英雄地說:“一點也不疼。”

梁絮看著他的傷口,有些心疼,小聲說:“以後直接報警,別跟這種人打架了,受傷了不值得。”

白小飛咬牙切齒地說:“他欠揍,我就想揍他。剛才打了他一頓,太過癮了!”

他說著咧嘴笑了一下,因為牽動了傷口,臉又皺了起來。他想了想,說:“他怎麽有臉來找你?”

梁絮說:“之前我跟沈釗去慈善晚會,顧平也去了。他想跟我覆合,我直接叫了保安,他是懷恨在心吧。”

白小飛哦了一聲,想了想,又說:“我擔心就他那個狗皮膏藥的勁頭,還會糾纏你。”

梁絮也有這種顧慮,皺著眉頭陷入了沈默。白小飛說:“這樣吧,以後你下班我去接你。”

梁絮笑了一下,說:“不至於這麽緊張。如果他再來,我直接報警。”

白小飛說:“那也行,如果有危險,你給我打電話。”

梁絮答應了,給他噴了氣霧劑。白小飛還有點發燒,回屋去休息了。他進了屋,又探頭出來,扒著門看她。

他說:“我今天帥嗎?”

梁絮笑了,沖他比了個大拇指,說:“你是我的英雄,帥得不得了。”

白小飛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個得到表揚的小孩子,開心地說:“晚安。”

梁絮說:“晚安。”

次日梁絮在家照看了白小飛一天,他的燒徹底退了。梁絮覺得沒問題了,隔天去沈釗那兒報道。沈釗一大早見了她,既意外又驚喜。他笑了一下,說:“你朋友的病好了?”

梁絮說:“好了,謝謝您準假。”

沈釗嗯了一聲,主動拿了工裝穿上,裏頭雖然挑了件鮭魚粉色的襯衫,但畢竟是他第一次主動穿工裝。梁絮覺得他最近乖巧的過分,讓人忍不住想對他好一點。

她想了一下,從包裏掏出一塊黑巧克力,遞給他。

沈釗接過去,有點奇怪,說:“幹嘛?”

梁絮伸手給他整了一下衣領,說:“獎勵你的。”

沈釗怔了一下,隨即笑了。他打開巧克力吃了,一邊說:“給我打領帶。”

梁絮說:“你不嫌勒得慌麽?”

沈釗說:“不嫌。”

梁絮知道他就是想賴著自己服侍他,笑了一下,沒有揭穿他的資本主義腐朽作風,順從地把一條黑色的領帶繞過他的脖子,細致地打結。

兩人離得這麽近,能感到彼此的呼吸。他剛吃了巧克力,呼吸甜甜的,又暖暖的。梁絮想起之前他在車上吻自己的情形,耳根不由的紅了。沈釗垂眼看著她,忽然擡起手,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裏。

梁絮嚇了一跳,整個人貼在他的胸膛上,心慌的不成樣子。她試圖推開他,一邊說:“沈總,放開我,別開玩笑!”

沈釗說:“誰跟你開玩笑了。我喜歡你,想抱抱你,行嗎?”

梁絮有點想吐槽他,你先斬後奏,還問什麽?

沈釗仿佛能解讀她的心思,笑了一下,低頭想要親她臉頰。梁絮覺得他最近越來越沒分寸了,用力推開了他,臉漲得通紅。

她因為慌亂,有些喘氣,正色道:“你這是借用職權騷擾屬下。”

沈釗坐了下來,淡定地看著她,說:“是啊,那又怎麽樣?”

他的態度太囂張,讓梁絮一時間竟無言以對。他笑了一下,說:“這兩天沒見你,我發現,我真的挺想你的。”

他認真地說:“我確實喜歡上你了。梁小姐,我會想辦法讓你愛上我。”

梁絮沒回答,沈釗仿佛知道強求她給個結果,多半落的個被拒絕的下場。他在梁絮這兒收到的好人卡已經能湊一對大小王加四個A了,並不想集齊一副撲克牌。

他說:“給我個表現的機會,到時候如果還不行……”

他笑了一下,說:“那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。”

梁絮發現他還挺有毅力的,果然在愛情當中,堅持不要臉是很有效的。她感覺自己的立場已經一點點地開始松動了。

沈釗發表完追求宣言,又恢覆到了正常的工作狀態。他看了一眼表,說:“該上班了,走吧,我送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中秋節快樂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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